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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晉惠帝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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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丘跪在地上不敢回頭看,肩膀上冷颼颼的涼意,稚嫩的咯咯笑聲,像極了鬼片了的鬼娃娃。

“不要纏著我!!!”張丘哇哇叫,前面一雙鞋子映入眼簾,渾身抖了下,慢慢擡頭,月光襯托下是一張完美到極致的臉,心裏猛地松了口大氣,肩膀上的東西發出“噗!”的聲音,張丘就知道他肩膀上是什麽了。

又給他吐口水泡泡。

“叭叭,餓!”

頭發被冰涼涼的小手抓著,小崽子像是在上面打滾,動作敏捷的從他的頭頂翻下來,一手抓著他的衣領,噈噈噈的往下爬,等腦袋窩到他的胸口就不動了。

“餓,叭叭,奶奶!”

月光下小崽子露出兩顆小虎牙,泛著銀光,張丘對上那雙泛著烏青的大眼睛還是覺得瘆得慌,趕緊移開視線,小家夥像是感受到張丘的害怕,憋著嘴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張丘手足無措,被哭的有點煩,但更多的是覺得可憐,這孩子和他都是個悲劇,全都是離殊造成的!

“別哭。”張丘幹巴巴的說了句,懷裏的小家夥哭的更起勁兒了。張丘四處看了下,幸虧沒人,一手僵硬的托著小家夥的屁股,另一只手摸了下小家夥腦袋,毛軟軟的,又涼快,跟抱著一個移動空調似得。

“餓。”小家夥眼淚汪汪的蹦出一個字。

張丘心軟了下,面上板著臉,“不許哭,給你吃的。”

小家夥抽了下鼻子,不哭了,只是剛剛掉的眼淚珠子還往下滾,沾濕了張丘的T恤,他覺得胸口有些黏黏的,心裏發酸,看了眼旁邊的離殊,“你沒給他吃東西?”

“吃過了。”

張丘跟離殊現在說話還覺得害怕和別扭,“他吃什麽?”

“奶粉。”離殊頓了下,“或者血。”

張丘聽到後面的,再低頭看到小家夥的兩顆小虎牙,不由打了個哆嗦,這哪裏是粽子,跟吸血鬼似得。

“那還是喝奶粉吧。”想到房子裏連一片菜葉子都沒,更別提奶粉了,懷裏的小家夥嘴巴一動一動的還往他胸口蹭,張丘忍住要扔出去的念頭,將背包打開,將小家夥塞了進去,“噓,給你買吃的。”

小家夥像是能聽懂話一樣,在包裏打了個滾,光溜溜的盤腿坐在他的T恤上,這會知道裸著害羞了,手捂著他的迷你雞,賣萌的連連點頭。

“奶奶!”

張丘見狀不由唇角上揚了幾分,“真乖。”

他將背包背在前面,拉鏈在上面露出一個縫隙,低頭還能看到小家夥在裏面滾來滾去。

後面的離殊一直跟著他,不遠不近,明明得知離殊身份時害怕的要死,可剛剛經歷了自己嚇唬自己的時候,這一刻竟然覺得背後很可靠的錯覺。

學校門口有家超市,本來只想買罐奶粉就走的張丘想到家裏什麽都沒有,於是決定多買些,推著車,他將包放在最前面,超市裏為數不多的顧客都往他這邊看來,準確的說是看向他身後的離殊。

愚蠢的人類,長得美有什麽用,還不是渣男一個!

推車把手突然多出一只大手,張丘擡頭一看,果然是離殊。

“我來。”語氣很冷淡。

張丘順勢將手松開了,你來就來,臉那麽冷給誰看哼!

倆人先到了奶粉區,超市導購已經下班了,兩大排塞得滿滿的奶粉挑的張丘眼花繚亂,品牌種類多就不提了,怎麽還有階段性的,張丘看了眼背包裏的小家夥,按道理應該喝零歲到三個月的,可小家夥長得一點都不像才出生的樣子,除了迷你點,樣貌牙齒什麽的怎麽看都像兩歲的小孩子。

離殊隨手拿了罐,“他喝什麽都一樣。”

“好歹——”也是我生的,過的這麽糙。張丘咽下說出口的話,認真的選了兩罐,“買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

又買了洗漱用品,水果蔬菜米面肉之類的,結賬的時候人突然多了起來,他們排隊的後面有個小男孩一直抱著他媽媽的大腿哭著要玩具,他媽也不管,任由孩子在那哭,孩子聲音越來越大,是那種幹嚎,張丘皺著眉被吵得很煩,他沒有註意,胸前的背包拉鏈慢慢的拉了下去。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就要,我要玩具。”男孩子嗓門又尖又細,突然猛地嗷了一嗓子,“媽,有什麽咬我!”

張丘一聽心裏一顫,嚇得一頭冷汗,趕緊低頭看,包裏拉鏈已經打開,裏面小家夥盤腿坐著嘴巴紅紅的,見他看他,趕緊舔了下唇,露出個乖巧的笑。

可這種笑在張丘眼裏就有些可怕了。

他看了眼後面,男孩子的母親根本沒管,勁自的玩手機可能被騙太多次了,男孩抽抽搭搭的一直說他被咬了,伸著胳膊給他媽看,他媽不耐煩的看了眼,頓時臉色變了。

“怎麽回事?咋還有牙印。”

前面張丘趕緊推著車結了賬,將背包塞到離殊懷裏,眼神有些慌亂,“你的。”匆匆跑了出去。

一口氣到了小區家門口才發現包給離殊他沒帶鑰匙,腦子裏全是小粽子舔著唇上血的畫面,離殊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他見過離殊吃飯,跟正常人一樣的,可離殊和小粽子的本性是一樣的,自己在離殊眼裏會不會就是移動的口糧!

“叮——”電梯的聲音。

張丘嚇了一跳,自己現在跟驚弓之鳥一樣,豎著耳朵沒有聽到腳步聲,剛松了口氣,就看到離殊挎著三大包東西,胸口前還背著他的雙肩書包,緩緩地走了過來。

離殊看了他一眼,張丘不自覺的抖了下,這目光冷冷的,跟第一次在火車上見到離殊時是一個樣子的。

他心裏正發毛著,離殊將東西放下,從包裏摸出鑰匙,胳膊上攀著小粽子,小粽子眼淚汪汪的看起來很可憐,光溜溜的屁股上也紅彤彤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離殊將小粽子塞到他懷裏。

張丘抱著渾身僵硬,小粽子不管不顧的哇的哭出聲,抽抽搭搭的告狀,“餓、餓,吃吃,打我,疼。”

離殊在旁開門,像他才是這座房子的主人一樣,拎著東西進去,開了燈,看著還站在門口的張丘,蹙著眉,“進來。”

張丘腳步就不聽使喚,進了房間,離殊開了燈,整個房間瞬間白如晝,張丘微微找到了幾分安全感,小粽子還在告狀,張丘聽懂了小粽子意思,餓的受不了才會去吸那個男孩子的血,還被離殊給拍了一頓屁股。

“叭叭,不要、不要我,不敢了,吸。”小粽子哭的臉都皺成一團,吸著鼻子可憐唧唧的樣子。

張丘沒出息的又有些心軟,剛剛心裏的恐懼像是被小粽子這一汪汪的眼淚給洗刷幹凈了。

可是也不能慣著吸血的毛病,別越來越上癮,不由想到金老大啃粽子的畫面,真有欲望了就很難在戒掉。

板著臉,嚴肅的跟小粽子說:“你要是以後再敢吸血,我、我就不要你了。”

小粽子一聽不要他了,趕緊噈噈噈的爬到張丘脖子,兩條胳膊摟著,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看來是真的害怕了,哭唧唧的搖頭說:“不、不了,只喝奶奶。”

張丘被小粽子的眼淚哭的有點心疼,板著臉給擦了下,讓小粽子坐在桌上的餐巾紙盒上,“給你沖奶。”

“叭叭,奶奶。”

離殊輕車熟路的已經在沖奶粉,張丘總覺進了家門就有些什麽不對勁,他想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裏不對,離殊已經沖好了奶,剛才忘了買奶瓶,只好用淺口小碗,將碗放在飯桌上,小粽子聞到香味,光著屁股蹲在碗旁邊,低著腦袋一舔一舔的,跟小狗似得。

張丘看的頭都疼了,離殊養娃太糙了,看來明天還得給小粽子買個奶瓶。

離殊放完碗也不管小粽子,拎著背包準確無誤的進了臥室,站在客廳的張丘這才發現哪裏不對了,離殊對他的房間太熟悉了不說,家裏他走了快一個月了,幹幹凈凈的一點灰塵都沒有。

臥室的床鋪換了新的,還有被陽光曬幹的清新味道。

張丘站在臥室門口,憋了會,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打電話問的華亭。”離殊將背包裏張丘的T恤取出來掛好。

“你幾點到的?”

“下午四點。”

張丘一想到離殊四點就到了他的房間,像個田螺姑娘似得賢惠的給他洗床單被罩收拾屋子心裏就隱隱的有一絲絲開心,嘴巴卻說:“不問我就進來,你知不知道我會報警抓你的。”

“你會?”離殊挑眉反問回去。

張丘被噎的一下子沒話了,氣得不行,就看到離殊從包裏掏出他的內褲,故意將內褲拿在手裏捏了下,頓時臉砰的紅了,像是離殊不是捏他的內褲,而是捏他內褲裏的東西。

連忙走過去,一把搶了離殊收了內褲,胡亂塞到抽屜裏。

離殊從背後將他抱住,張丘不自覺的渾身緊繃,聽到離殊冷淡的聲音,“你在害怕我張丘。”

這還是離殊第一次叫他全名,莫名的心裏一緊,有種你媽叫你全名的恐怖感。

耳邊是離殊冷颼颼的呼吸聲,張丘心亂的不行,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就聽離殊冷笑了下,“張丘,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會讓你逃開了。”

“誰招惹你了!”張丘被說的委屈了,大聲反駁,“明明是你先上了我的,還故意騙我,你說你是不是就把我當個儲備糧的。”

“是。”

一瞬間,張丘心哇涼哇涼的,他萬萬沒想到真的是他所想的這樣,這一刻反倒不害怕了,氣占了大頭恨不得連著小粽子一起給扔出去。

“張丘,我現在只想幹哭你。”離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善,陰陰森森的,盯著張丘白皙的脖頸,狠狠地咬了一口,感受到身下人的輕微顫抖,離殊輕笑了聲,“這是你今天懲罰的利息。”

張丘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離殊說要幹哭他的時候明明應該反駁的,明明應該義正言辭拒絕,人和粽子是不能在一起的,人粽殊途!

但還是忍不住心裏的雀躍。

脖頸一點都不疼,反倒一絲絲的麻帶著電流似得直擊頭皮,張丘差點腿軟站不住,他心想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自己隨便被離殊一撩撥就忘了離殊是個大粽子的事實。

現在滿腦子各種小黃文彈幕來回滾動。

他一定是要瘋了,面上還要矜持,不能隨便啪啪啪了,有些問題還是要說清楚的。

“離殊,我說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掉下去,或者是別人掉下去——”

離殊微微瞇了下眼神,透出幾分危險,說:“沒有如果,是你掉了下去。”

張丘被離殊危險的眼神掃描的說不下去了,又秒慫,算了談戀愛不如啪啪啪,管它的,先爽了再說!

反正離殊這麽美,他又不吃虧!

氣氛像是突然就暧昧起來,離殊捏著張丘的臉親了親張丘的耳根,張丘的腿瞬間軟的跟面條一樣,特別沒出息的只能掛在離殊身上,倆人彼此互相看了眼,氣氛黏糊黃暴的張丘都沒臉看。

“叭叭,喝飽飽啦!”

門外一道影子噠噠噠的光著腳跑過來,特別歡快,一把撲上去抱著張丘的腳腕,特別乖巧的點著小腦袋,“奶奶香,血臭臭。”

張丘現在滿腦子都是小黃文,還管他媽的喝奶喝血啊!

小家夥還在拉他的褲腿,一臉求表揚,張丘只想大喊一聲,孩子都是急剎車,會憋壞他的。

面上還要裝的一副慈父樣子,彎腰抱著小粽子,張丘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家兒子乖巧可愛各種帥帥帥。

晚上張丘給小粽子洗幹凈了澡,用一條幹毛巾將人包了起來放到枕頭上,這才想起下邳惠王,問離殊,“二嫂呢?”

離殊眼底露出一抹笑,明明膽子小很慫氣還愛撩撥人。

“看過你的地方,嫌小去住酒店了。”

“二嫂就是有錢啊!”張丘隨口吐槽了句,想到什麽,伸手開了燈,急謔謔的往離殊這邊撲,中間想起還有小粽子,頓時一個飛撲,一腦袋紮進離殊懷裏,離殊順手接住,低頭親了親張丘洗過澡濕漉漉的腦袋,“怎麽了?”

張丘撐著胳膊,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背上的傷,我看看——”

“不用。”離殊擋了回去。

張丘臉秒變,他自認做出生氣的樣子,不過在離殊看來就跟被拍了屁股的小粽子一樣,可憐兮兮的樣子,於是手一軟,松開了,“你看。”

“背上有傷怎麽剛剛還去洗澡,這麽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知道——好、好了!”張丘吃驚的說道,盯著離殊的背後,下將軍墓的時候遇見了水,明明傷的一片血肉模糊,可這才不到一天傷口光滑如初,連點疤痕都沒有。

離殊拉著張丘定住的手,語氣淡然,“我說過無事,我的血可以加速傷口愈合。”頓了頓,“你是不是害怕了?”

“沒有。”張丘搖頭,“你是為了我受傷的。”他一想起離殊屢次救他幫他的畫面就覺得自己知道離殊是粽子後太絕情了,不由臉上帶著歉意,“你當時一定很疼。”

離殊一怔,而後抱著張丘的胳膊緊了幾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

眼底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不含情欲的親了親懷中張丘的額頭,張丘扒著離殊的胳膊,沈默了會,小聲說:“其實剛開始我是有點怕的,但更多的是生氣你騙我,你以後不能騙我了。”

“好。”

“小粽子也不能一直叫小粽子,不然叫張小僵。”張丘想一出是一出,興致勃勃的補充,“僵屍的僵,多拉風中二,一上幼兒園,老師問哪個僵?僵屍的僵哈哈哈哈哈哈。”

“依你。”離殊不知道笑點在哪,不過慫包開心就好。

“那就張小僵了。”

旁邊熟睡的新晉張小僵:我在那?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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